布列兹：将指挥去神话化

既不是狄克推多，也不是工匠！

现在是揭开「专家」这个词的神秘面纱的时候了，它为急于从今天的音乐事实中毫无顾忌地逃脱的人们提供了太方便的出路，垄断了历史和「过去」，并把它变成了相当难闻的酱汁，专门给恶心的胃食用！

同样紧迫的任务是指挥家人格的非神化，他扮演的主厨 (chef)（是学校的 (d’école) 还是厨房的 (de cuisine)?）常常损害当代事件，否认（或者说不承认）他存在的基本理由——而且更常见的是损害指挥作品的声誉，通过一点小小的狡猾的回避，已经与他个人的声誉相联系。

既不是神谕，也不是奴仆！

那么，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聪明的伪装的业余爱好者和眼花缭乱的专业人员：这两种瘟疫同样可怕，并导致平行的失望、相同的失败和类似的灾难，他们扭曲知识；他们拒绝团结；他们带来混乱，引发误解；他们延缓统一，扭曲视野，耗尽重要的通讯流。

在当代发展的问题上：每一个新点都需要一种知识、一种背景、一种策略的储备。

（当今的作品越来越多地出现问题，这些问题既是声学上的，也是戏剧性的。然而，这些困难的出现并不突然，更不是偷偷摸摸的：它们与一些扩展的想法相匹配，而这些想法的源头可以在1900年以来最重要的作品中找到。如果学生指挥家不了解当代音乐的这些早期阶段，他们对当今音乐的理解出现可怕的差距就不足为奇了。）

快速浏览一下这些新的兴趣点：

非节拍的手势意味着对最复杂的节拍手势的完美训练。

自由声学要求对传统声学有一个特别微妙的理解；

控制「扩展」音乐的能力只能通过对「固定」乐谱的绝对准确听觉来获得。

故意忽视调查的基本层次，然后要求作曲家的认可，要求演奏家的信任，声称和要求公众的认可，同时允许——就像目前经常发生的那样——他们没有人先前知道你的信念、你的能力或你的力量，这是毫无意义的。

至于过去的音乐：相信律法是时间距离的函数，这是一个最初的矛盾，很少有人能避免。另一方面，有一种身体展示的美学，过度的标记——换句话说，指挥家对他的身体的控制是不能取代智力训练的！

在智力方面，指挥家必须对作品有一个清晰的概念：音乐本身，它的背景，它的和声共鸣，从一个时期到另一个时期的变化，它的恒定因素，以及它持久的原因。单纯的外部戏剧化，通过或多或少适当的模仿，将无法说明任何风格、任何情感、任何形式；这种模仿不是在作品和听众之间进行调解，而是简单地替代了一个庸俗的副产品，这就损害了作品的智性和可理解性。 这种过去中的现在和现在中的过去的辩证关系，以及对未来的基本暗示——这是所有解释者应该满足的基本要求。

当阿尔班·贝尔格被问及他对歌剧院的要求时，他常说：「把古典剧目当作当代作品来演……把当代作品当作古典来演。」

这个愿望是在1928年9月12日表达的（当然是在一篇名为《音乐与革命》的评论中），而我们在音乐生活的任何分支中离实现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圣徒！

在「剧目」中的这种二分法难道不是因为创作和表演之间更危险的二分法吗？ 思想在线路的一边，行动在另一边。无头女人和跛脚者！奇特的寓言。

在不对已经消失的统一性感到怀念的情况下，在据说已经被专化的苹果弄丢的人间天堂里，我们可以合理地认为一些困境是无用的，甚至是有害的。

在作品和表演者之间必须通过指挥/媒介机构建立的关系中，不可避免地存在着「神奇」的因素；并不是每一个创造性的想法都必然拥有独立于任何表演计划的传播能力——或者足够独立。这涉及到纯粹的心理现象，而这些现象与为寻求「真理」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也涉及到专业技能；事实上，这是一种针对特定目的的特殊天赋。

然而，在不要求完全不现实的理想的利益分配的情况下，我们确实希望在音乐活动的磁场的两极之间有更强的电流。

把自己限制在厄运的预言中/在阴影的宫殿中隆重地航行；说教和梦想/「实现」和继续工作；排除/被排除——我们能不能不要以这种琐事误导自己，因为它们都无法避免选择的必要性？

最后可以指出的是——加上不可缺少的苦味剂——

既不是天使，也不是动物！